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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個受害人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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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沒錯。”

“你看她的衣櫃,作為市長秘書,工作時間必然是不能穿這些暴露的短裙的,再加上她能接觸到毒品,她一定經常去夜店這些地方,畢竟是秘密情人,愛情得不到滿足,包養者又要時不時回到本家安慰發妻兒子做出一副好男人的假象,這種時候她就會去那種喧鬧的地方滿足一下內心的空虛。”

聽她的分析,齊思昊腦子裏好像有什麽東西在慢慢的形成一個具體的形狀,就好像有一雙手在撥開重重迷霧給他一條若隱若現的道路。

看見他若有所思的神情,喬初初自信的笑了笑,“根據你們給我的案件記錄,夏冉受害的時候衣著顯然不符合她的工作要求,我們可以這樣想,她根本不是死在下班回家的路上,而是從夜店回來的路上。”

只不過兩條路線恰好重疊,兇手用這一點來混淆視聽而已。

金手指點開她的思路,面前這個笑意盈盈的女人給他一種感覺。

飛速運轉的大腦完全不是他們可以跟上的,從第一天開始她就看出了他們調查的錯誤方向所以才不擇手段進入這裏來查案。

就是這樣令人望塵莫及的速度,正在一點一點的把他對於破案的思維,帶到一個全新的高度。

沐浴在清晨的陽光裏的美麗女子,像是盛開在灰塵裏的美好的花朵。

兩個人得到這樣重大的線索,心滿意足的管好大門,驅車離開。

羅城的交通阻塞是這些年來的大問題,但是想想死去的夏冉,喬初初嘲諷的笑了笑,這樣一個男人,還能指望他有什麽作為。

路行到一半,齊思昊無意間看了一下手表,已經十一點多了。

忽然想起今天早上某個被他吵醒的女人還沒有吃飯,側頭看了一眼她,對方已經睡著了。

笑著搖了搖頭,昨天晚上到底睡得多晚。

喬初初做了很長的一個夢,夢裏有她有父母,一家三口在游樂園溫馨快樂的玩耍,後來場景轉換,父母滿身是血的躺在她面前,可她卻無能為力。

她被鎖在一個衣櫃裏。

她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睜開眼發現自己還在車上,齊思昊坐在駕駛座上認真的看著什麽,聽見聲音淺淺看了她一眼,“趕緊接了電話,去吃飯。”

說罷不等她說什麽,徑自下車了。

睡眼朦朧的看了一眼手機屏幕,郭昔。

“哥,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現在應該是你流連花叢的黃金時間吧。”

美國的夜生活比國內豐富的多,自己的哥哥就喜歡泡夜店,時差八個小時,淩晨四點,簡直就是他興奮的黃金時間。

對方清亮的聲音帶著與年齡不符的嬌嗔,“最近公司的事情搞得我都要累死了,哪有時間去獵艷,剛才起床上洗手間,才想起你那裏現在應該是白天了。”

“你都回國兩三天了,都不知道打電話報平安,我跟爸爸都不放心你啊。”

嘆著氣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她也打開車門往小飯館走去,“一來就碰上大案子,大腦高速運轉的時候我是想不起這些事情的。再說,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你跟爸爸不要老是擔心我,好好照顧自己才是正經事。”

齊思昊已經點好菜了,看見她進來招了招手示意,喬初初聞到飯館的香味立馬就餓了,趕緊打斷電話那邊自己哥哥的碎碎念,“好了哥,我不跟你說了,我還沒吃飯呢,你這麽說下去我就要餓肚子了你說是不是。”

郭昔唯一的軟肋就是自己的妹妹,聽見她要吃飯,自己也不便多說,只留下一句:“抽出空來給爸爸打個電話吧,他整天看你的照片,他很想你。”

聽見這話,她心裏莫名的一軟,想起大洋彼岸有兩個這樣掛念自己的人,喬初初除了說自己幸運,也沒有其他的言語來感謝上天。

她曾經卻是如此不幸,但好在有人願意拯救自己。

坐在座位上,眼前的東西讓她有些吃驚,她六歲就去了美國,對於中國的飯菜幾乎沒有什麽印象了,而面前這些精美的菜肴,看著就能讓人食欲大開。

兩個人實在是做不到在吃飯的時候還能熱絡的交談,她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就開吃了。

味道鮮美,醬汁濃亮,甜中帶辣,喬初初細細嚼了一口,瞬間兩眼放光,“噢,我的天哪,這道菜叫什麽,這簡直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味的東西!”

知道她從小在美國長大,齊思昊看著她誇張的表情忍俊不禁,“這是黃燜雞,家常菜而已。”

結果兩人繼續無話,因為喬初初已經顧不得說一言半語。

一頓飯吃的差不多,齊思昊的手機響了,“餵,我是齊思昊。”

那頭傳來焦急的女聲,“隊長,剛才有人報案,景雲小區發生碎屍案,子龍他們已經趕過去了。“

眉頭不由自主的皺在一起,“我離那裏比較近,我直接過去。”

說罷就掛了電話,也不說什麽直接扔下200元錢,拿開喬初初的筷子,“別吃了,快走。”

兩個人到達景雲小區的時候,現場已經圍了很多人,林子龍也剛剛到達,看見隊長就趕緊過來。

齊思昊環顧了周圍一圈,十分不滿的說,“怎麽這麽多人,太影響辦案了。”

林子龍聽見十分愧疚,他第一次一個人出任務,不知道怎樣控制現場,摸摸頭想解釋但又不知道說些什麽,這時候被打斷吃飯正一臉不爽的喬初初走過來,面無表情的掃了兩個人一眼,“這個世界上只有警察的大腦可以影響破案,其他的,都是借口。”

說罷緊了緊身上的大衣,姿態優雅的走向兇案現場,毫不理會兩個男人變黑的臉。

作者有話要說:

☆、疑竇叢生

“被害者姓名羅洋,年齡34,獨居一人,沒有配偶也沒有女朋友,沒有固定工作,至今靠父母的退休工資過活,死亡時間昨天晚上淩晨一點到兩點之間,被分屍裝進麻袋,我們在現場找到了兇器,就是這把刀。”匯報的林子龍從一旁的調查人員手裏拿過證物,給喬初初看。

看了一眼已經慘不忍睹的受害人殘肢,她不急不慢的開始在整棟房子裏亂晃。

她先進入了死者的臥室,這間屋子只能用臟亂不堪來形容,吃剩的外賣喝已經發臭了,窗簾緊緊拉著屋裏沒有一絲光亮,天花板上的燈罩散發著十分微弱的光芒,仔細一看,原來是裏面的燈泡壞了一個。

同情的癟了癟嘴,實在是一個沒有生活質量的男人。

帶上手套,她仔細打開每一個抽屜,結果每打開一個她臉上的笑容就加深一分,一旁的齊思昊看著她,標準弧度的微笑,卻沒有一絲的笑意,反而整個人都散發出冷冷的感覺。

“一個生活臟亂差又極度欲求不滿的男人,我只能說兇手作案的動機是因為這個羅洋做了什麽惹怒他的事情。典型的報覆殺人,還是密謀許久的。”

“欲求不滿?”齊思昊好奇的問,順手拉開床邊的兩個抽屜。

看見裏面的東西他也明白了,兩個抽屜滿滿都是盜版光碟,還都是限制級的。

“也就是說,我們可以把範圍縮小在和他關系不太好的人裏?”

懶懶的一擡眼,“報案的是誰?”

這時候聽見聲音的林子龍趕緊跑進來說,“報案的是他的房東,其實也是他的阿姨,據她口供上說,她每個星期都回來幫羅洋打掃衛生,今天早上來敲門結果一直沒人開門,用了備用鑰匙打開,發現了這個麻袋,打開一看嚇得趕緊報了警。”

“人呢?”

“她家就在樓下,她心臟不是很好,我已經讓一個同事陪她回去了。”

了然的點了點頭,喬初初走到大門口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鎖眼,回頭跟正研究兇器的齊思昊說,“隊長,別看那把刀了,兇手很聰明,他知道只有把沒有指紋的兇器留在現場才是最保險的處理辦法。”

心知她說的有道理,但還是不情願的放下手中的東西,多年來形成的破案習慣讓他不是很適應這樣的跳躍性調查。

“兇手作案是不講究流程的,所以按部就班的查案只是白費功夫。”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喬初初說道。

“Ok,現在我們就來整理一下思路。”

她指著門鎖說:“門鎖沒有被破壞的痕跡,窗戶上的安全欄也是完好的,也就是說兇手沒有借助武力就輕松的進了這間屋子。這能證明什麽?”

“兇手跟羅洋是認識的。”

“不是認識,”喬初初搖了搖頭,“是十分熟悉。”

“樓下阿姨的口供上說她昨天晚上並沒有聽見樓上傳來的任何聲音,要知道羅洋身高將近190,想要在淩晨一點這樣一個不該串門的時間裏悄無聲息的殺掉他,就一定是他毫無防備的熟人。”

齊思昊不讚同她的說法,案發時間在淩晨老人家已經睡覺了,聽不見聲音很正常。

他一皺眉,喬初初就心知肚明這個難伺候的男人在想些什麽,當然,她不會吝嗇給這個男人上一課的,“如果你不相信的話,你就去樓下。”

說實話,這兩個人看似成熟,但是每次碰在一起就像兩個小孩子,不正出誰對誰錯就不罷休,雖然知道親身去樓下實驗的方法很傻,但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正確,他還是心甘情願的往房東家走去。

這時候的老阿姨已經慢慢恢覆平靜了,齊思昊剛站在屋子裏就聽見天花板上傳來一陣又一陣悶厚的跺腳聲,又過了沒一會,又傳來劈裏啪啦類似於珠子墜落的聲音。

這時候齊思昊不得不承認,在這種老式住宅樓,隔音效果這種東西果然是不存在的。

他回過頭問那邊暗自垂淚的房東,“阿姨,如果樓上晚上傳來聲音,即使進入睡眠您也能聽得見嗎?”

老人家不停地拿紙巾擦拭濕潤的雙眼,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我心臟不好,所以睡眠質量也差,什麽小聲音都能把我弄醒,我那個外甥幾乎每天晚上一兩點都不睡搞出腳步聲把我嚇醒,我今天早上還跟我老伴說昨天晚上洋洋怎麽這麽老實,誰知道......”說罷就哽咽,繼而痛苦,語不成句,捂著臉陷入深深的自責裏。

齊思昊天生嘴笨,看這些事情也看多了,面對老人家的悲痛也說不上什麽安慰的話。

熟悉的腳步聲在門口響起來,喬初初清脆的聲音傳來,“敬愛的大隊長,你是不是應該對我表達深深的敬意。”

輕輕瞥了一眼那個幾乎在門口排除模特POSE的女人,“所以現在可以帶著我對你的敬意好好破案嗎?”

滿意的笑了笑,“別著急,我馬上就能幫你找到答案。”

“我們要找的人,就在這棟樓裏面。”

說話間,房東對面的門被緩緩打開,一個帶著眼睛的斯文男人看見忙碌的警察,面部表情十分驚慌的問,“請問,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開門的人是房東的鄰居,那男人帶著一副無框眼鏡,身材高高瘦瘦,穿著幹凈整潔的白色襯衣,絲毫沒有沾染這個破舊小區的頹廢氣息,整個人散發這一種令人舒服的氣息。

這樣的人應該很難遭到別人的排斥,齊思昊認真的打量了他一遍,得出了這樣的結論。

“您好,我們是羅城市刑警隊的辦案警員,有一些情況我們想要跟您了解一下,希望您能配合。”他客客氣氣的問這個男人。

樓道的小玻璃有一絲的陽光照進來,使得那男人輕薄的鏡片閃著一層光芒,他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鏡架,側身閃出一條通道,“當人,對於人民警察的要求我應該給與配合。”

齊思昊很滿意他的回答,擡腳走進了屋子,回頭看了一眼喬初初,她正肆無忌憚的打量這家的主任,感覺到她這樣實在是不太禮貌,他伸手把她扯了進來。

男主人不顧齊思昊的推脫,熱情的泡了兩杯茶水放在他們面前,喬初初順勢觀察了一下,男人少有的修長的手指,沒有繭子,簡直比女人的精致,只是......

“請問您叫什麽名字?”齊思昊拿出記錄本,公事公辦的問道。

習慣性的推了一下鏡框,那男人不急不緩的說,“我姓曲名文,是一名作家。”

聽到這個介紹齊思昊有點吃驚,曲文的名字他倒是聽說過,羅城市有名的文化研究學者,出版過不少關於文化遺產的調查書籍,對於實事也十分的關註,經常能在本地的早報看見他一些針砭時弊的政治言論。

沒想到這樣的小有名氣的人,還會住在這馬上就要拆遷的老舊小區裏面。

似乎看穿了他在想什麽,曲文微微一笑,搖了搖頭說,“您大概也很好奇我怎麽還會住在這種老房子裏,很多人都問我,其實答案也很簡單,這是我父母留下的房子,反正小區也快拆遷了,我跟我妻子想在這裏能多住一段時間也好,以後怕是物是人非啊。”

他了然,這種文化工作者,一般都很念舊。

喬初初不開心了,她不喜歡跟別人繞彎子,也不想在這種時候跟人聊家常,在他看來,齊思昊平時對她簡直稱得上武斷,但是在調查案件的時候不免就有些拖拖拉拉,於是她很不耐煩的打斷他們,單刀直入的問,“曲文先生,你手背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似乎是沒想到她這樣一個看似文靜的女人說話這樣直來直去,曲文和齊思昊都楞了一下,而後他包容性的笑了笑,“這道傷啊,我經常去餵小區裏的流浪貓,前兩天跟它們玩耍的時候,不小心被撓傷了。”

喬初初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站起來在客廳裏面亂晃,齊思昊也不管她了,按照調查順序問了曲文一些問題。

“您跟羅洋也算是鄰居,你們兩個關系怎麽樣?”

曲文嘲諷的笑了笑,“警察先生,不得不說我雖然住在這個單元樓裏,但我自認我的思想高於他們,尤其是對於羅洋那種不學無術的啃老族,我更是沒什麽話好說的。”

想了想他說的也對,文化分子最看不起的不就是洛陽這一類人嗎?

“那昨天晚上您一直呆在家裏嗎?”

他點了點頭,很肯定的說:“今天早上晨報有一篇學術性論文是關於文化遺產保護問題的,為了讓他們能夠按時送去印刷,我趕稿子趕到很晚,之後躺下就睡著了,直到我剛才聽見外面嘈雜的聲音才醒過來。”

說著他走到玄關處,拿起送報人送門下塞進來的晨報,拿給齊思昊,“喏,你看。”

齊思昊接過來,翻了兩頁,還真的找到了一篇名為《文化遺產的保護真正意義是什麽?》的學術性論文,作者處清清楚楚寫著曲文兩個字。

他點了點頭,把報紙疊好放回桌子上,繼續問,“您妻子呢?她也在家嗎?”

正當他問這個問題的時候,門口傳來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曲文趕緊站起來,“估計是我妻子回來了,”邊說邊往門口走過去,“她身體不好,昨天晚上很早就睡了。”

他打開大門,果然一個女子在門外站著,手裏還在背包裏翻著什麽,看見屋子裏的人她楞了一下,眼睛閃過一陣奇怪的情緒,有點驚慌,又帶著一種預料之中。

曲文並沒有發現什麽,只是自顧自說著,“你又忘了帶鑰匙。”

他伸手指了指屋裏的人,“這是刑警隊的辦案警員,你剛出門肯定也知道羅洋受害的事情了吧,雖然不是很喜歡他,但生命之脆弱令人唏噓啊。”

齊思昊站起身來,想要和那女人握手,“你好,我是齊思昊,辦案警員。”

卻不想那人根本不接受他的問好,只是慌亂的點了點頭,說我去給大家洗點水果就匆匆忙忙的進了廚房。

實在是令人疑惑的反應啊。

接下來他又問了一些普通的問題,和曲文握手道別,“喬初初,我們走了。”

一言不發的她站在客廳中央,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窗外不銹鋼材質的防護欄在陽光下閃著銀色的光亮,讓人看了覺得有些刺眼。

作者有話要說:

☆、兩個兇手

走出來之後,齊思昊無奈的翻著幾乎沒什麽價值的記錄本,疑惑的看著從剛才開始就保持沈默的喬初初說,“你怎麽看這對夫婦,我感覺曲文似乎嫌疑不大,但他的妻子有點可疑。”

她難得認同的點了點頭,“雖然沒有證據說明她是兇手,但她自己出賣了自己,可是從另一個方面來說,她這樣一個柔弱多病的女人,要殺死一個190的男人並進行分屍,實在有點困難。”

走了兩步,她剛剛稍稍有點阻塞的大腦終於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一件從一開始他們就忽略的大事。

情急之下她竟然忘了齊思昊的名字,只能條件反射的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溫暖幹燥,粗厚有力,彰顯了這個男人帶給人的安全感。

他莫名的回頭,“怎麽了?”

喬初初呆呆的望著兩個人幾乎牽在一起的手,渾身上下有種過電的微妙感,怕對方察覺出她的異樣,她大方的沒有趕緊放開手,強裝鎮定的小聲說:“匕首殺死了兇手,那麽是什麽工具進行了分屍?”

或者可以大膽的說,兇手根本就是兩個人。

懷著不同的目的的兩個人在同一個晚上,對這個傷害過他們的人進行了雙重制裁。

喬初初始終懷疑兇手就是這棟單元的住戶,所以在講這句話的時候她怕別人聽見,整個人越來越小聲,人就越來越靠近齊思昊。

不同於其他女人渾身上下都散發這一種香水味,喬初初身上有種清新淡雅的香氣,沒有化妝的她皮膚依舊的好,他的眼睛掃過幾乎看不見毛孔。

這樣暧昧的距離讓他有點不知所措,以及前所未有的,有點燥熱。

“咳咳,”他尷尬的往後退了一步,“我們去車上說,從頭整理一下思路。”

說著頭也不回、大步流星的往單元門外面走去,其實是想讓樓外清涼的秋風去一去自己渾身上下的熱氣。

放下剛才那些奇怪的氣氛,兩個人在冷風裏站了兩分鐘思維終於回到正常水平,坐在車裏討論問題也不會覺得很尷尬。

從齊思昊手裏拿過所有的文件,喬初初認真的翻閱了兩張,十分肯定的說道,“這起案子十分明顯是熟人入室殺人,肯定沒有後續,所以我們現在的重點就是找重點。”

說著她十分順手的想拿一片木糖醇,結果剛剛伸出手就被一只大手覆蓋。

真是,默契十足啊,她無奈的想。

齊思昊打開瓶蓋倒了兩粒在她的手上,淡淡的說:“繼續。”

“整件案子的重點現在有點:一,據她阿姨所說,羅洋雖然是個不求上進的人,但是整日宅在家裏和別人也沒什麽交情更別提跟人結仇了,那麽,他的仇人到底是誰?第二,我看了小區的監控,從昨天晚上十點開始到今天早上六點鐘,這個單元都沒有人出入,也就是說兇手在這棟單元樓裏是有藏身之處的,最好的解釋就是他住在這裏面;第三,匕首已經經過化驗,是兇器沒錯,但是我們至今沒有找到分屍工具,如果是一個人所為,他為什麽要把另一把刀帶走,所以我想,這根本就是兩個人做的。“

她的分析有理有據,齊思昊十分讚同,剛才他就在想那把匕首和分屍之間的矛盾,雖然兩人作案這個假設是大膽的,但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在真正的破案之前,誰也不能肯定的否決什麽。

想了想,他又問起剛才的問題,“那你覺得曲文的妻子哪裏有問題?”

“嗯......”沈吟間,喬初初不自覺的用細長好看的手指輕輕摳著自己的下巴,遠處太陽即將被月亮代替,散發著暖暖的暗黃色光芒照在她潔白無瑕的臉上。

“一個是她妻子的態度,你也看到了,簡直太驚慌了。”

沒錯,剛才那個表情和逃避的行為,任一個傻子也能看出其中端倪,但看當時曲文的表現並無驚訝,仿佛早就料的會這個樣子。

“這種小區的治安很差,幾乎每一家用戶都裝了防護欄,但是你不覺得曲文家的防護欄也太新了嗎,你現在給林子龍打個電話,讓他去查一查這家人換防護欄的原因?”喬初初扭過頭看了一眼齊思昊,“而且曲文的態度太淡定,淡定到有點不正常。”

之所以會這樣坦然自若,他要麽是真的神經遲鈍,要麽就是心中有數。

她寧願相信後者,因為這樣一個靠思考為生的作家不可能反應這麽慢。

他一定是確信,自己的任何一個謊言都能完美的掩蓋他不想說出的事實,這樣自負高大的人,最大的缺點,就是喜歡把別人當做傻子。

“還有哪一家沒調查?”

齊思昊翻了翻林子龍給的信息,“這處小區就要拆遷了,很多人都搬走了,現在這個單元也只剩下兩家沒有調查。”

打開車門動力滿滿的準備去查案,喬初初突然轉過身問他,“大隊長,我要是破了案,你能請我吃黃燜雞嗎?”

感情還記得這個呢,他哭笑不得的看著這個智商和心性不成正比的漂亮女人,十分無奈的點了點頭。

“哦耶!”

湯渺然把自己的四肢蜷縮起來,像只烏龜一樣半趴在柔軟的大床上,絲毫沒有隔音效果的墻壁傳來外面的混亂聲音,他甚至聽見了那個叫喬初初的女人走路的高跟鞋的聲音,那聲音就像是門釘一樣,一點一點紮進他的心裏,痛的不行。

昨天晚上那個恐怖場景還在自己的腦海裏揮之不去,四處飛濺的鮮血相識一場祭禮,帶著妖冶和皮肉分裂的聲音充斥了他的世界。

慌亂之間回到自己家裏,他哆哆嗦嗦從衣櫥裏面拿出過冬時候最厚重的棉被,整個人像只小獸一樣鉆進裏面再也不敢探出頭了,他總感覺羅洋就在他身邊,等他一掀開被子,就會被羅洋拉去進地獄。

“咚咚咚。”突如其來的敲門聲嚇得他肢體更加蜷縮,他死死拽住自己的被角,生怕自己哪一塊皮膚會露在空氣裏。

這廂敲了半天門的齊思昊已經耐心全無,監控上明明顯示他昨天下午回家之後再也沒有出去,現在這種把警察拒之門外的態度,擺明了他心裏有鬼。

“他是羅洋的對門,剛才我們最先敲他的門想了解情況,但是他死活都不開門。”林子龍在一旁說道。

響亮的吹了一聲口哨,喬初初眼神明亮的看著這道被緊鎖的大門,剛想說些什麽,後腦勺就被人狠狠地打了一下,轉頭一看,齊思昊皺著眉一本正經的說,“姑娘家吹什麽口哨,街上的混混才這麽幹。”

嘁,年輕的身體,老人的思想,傻子的腦袋。

她不滿的揉了揉自己的後腦勺,隨手拿出那根熟悉的黑色夾子,“你們就當作是這家的主人敞開大門歡迎你們吧。”

說完就熟練的撬開了門鎖,唉,現在的小區安全等級也太低了。

習慣了她放蕩不羈的查案風格,反正也不會帶來什麽損失,他們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齊思昊老神在在的走進去,反正不是自己撬的,天塌下來有那個個小的頂著。

屋裏的窗簾無一例外被拉上了,和羅洋家不同的是這戶主人似乎很愛幹凈,地板被拖得一塵不染,桌上的書報雜志都被整整齊齊的摞在了一起,開放式的廚房也透著一股利索幹凈的感覺,喬初初走過去看了看案板旁邊的刀架,一整套的不銹鋼刀具,一件不缺都在那裏錯落有致的掛著。

這時一個男人近似哀求的聲音帶著悶悶的感覺傳來,“你們快走啊,我求你們了,你們趕緊走啊!”

這聲音,一聽就知道他在哪裏了。

齊思昊早已不覆中午的耐心,現在夜晚將近,追捕的難度更大了一點,他三步兩步穿過面積狹小的客廳,直接開門進了那間臥室。

和外面一樣,窗簾也被緊緊拉上了,只是不同的,那邊的衣櫥門開著,裏面的衣服被子被拖拽出來,散落一地,可見當時這個人有多慌亂。

跟過來的喬初初看見床上鼓鼓的一團,搖了搖頭,看了不是這個人,情緒波動太大,有勇氣殺人分屍,難道還沒有勇氣撒個謊嗎?

看了看手裏的資料,湯渺然,真是個好名字。

“裏面的那個烏龜,你能自己爬出來嗎,抱歉我沒有親手扒開王八殼的習慣。”喬初初伸手撩了撩自己的秀發,十分不耐的說。

聽見她的命令,湯渺然居然緩緩地伸出頭來。

嘆了口氣,她撫了撫自己的額頭,果然是昨天看見了什麽,現在受到刺激的他覺得自己是只烏龜了嗎?

把棉被當作堅硬的殼,因為怕自己的見死不救會遭到羅洋的報應嗎?

作者有話要說:

☆、黃雀在後

疲憊的用一只手撐在臥室裏的書桌邊沿上,時間一分一分的流逝,裏面的男人說什麽都不肯出來,喬初初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六點半了。

難不成要她在這裏等著看新聞聯播?

轉了轉脖子,幾乎不等齊思昊反應,她腳步飛快的走到床邊,一手捏住那棉被的一邊,狠狠一使力,裏面縮成一團的男人就暴露在瑩白的燈光之下。

刺眼的光芒讓湯渺然的眼睛趕到不適的脹痛,他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臉,嘴裏依舊嘶啞的喊著,“你們快走吧,我求求你們了,我什麽都不知道啊。”

不滿的看著面前這個懦弱的男人,他的精神似乎已經緊繃到快要崩潰了,現在最好的拯救他的方法就是引導他說出真相,把自己心裏黑暗的秘密暴露在眾人的面前,才能讓他獲得新生。

否則,再這麽下去,她就要聯系一下安定醫院了。

“你求我們有什麽用,我們走了羅洋又不會原諒你?”

湯渺然沒想到喬初初會直白的說出自己心中所想,感到自己被看穿的他,更強大的不安全感像潮水一樣湧進他已經脆弱的心臟,“我都說了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們為什麽一定要逼我。”

眼看他一點點又要蓋上自己的被子,喬初初眼疾手快抓住他,不顧形象的半跪在柔軟的大床上,附身輕聲勸阻他:“如果今天死的是你,你想不想有人替你申冤?說出來,說出來你就解脫了,一切交給我們,就可以彌補你見死不救的罪啊。”

一旁的齊思昊默默看著,眼看喬初初不自覺的爬上那張床,短裙下的大腿在湯渺然的眼前若隱若現,他的眉頭立馬又皺在一起,脫下身上的外套,走過去系在她的腰間。

正在說話的喬初初冷不丁感覺到自己下半身的溫暖,低頭看了一眼,又轉頭看看了齊思昊,心中說不清的暖了一暖,但她沒有多說,繼續回頭說話。

“我知道你們都討厭羅洋,人長得不好看,笑起來很猥瑣,惡劣的生活習慣肯定給你們的生活帶來很多不便,但是他罪不該死是不是,你現在幫幫他,他也看得到,你晚上就不會睡不著覺了。”

她的聲音如此輕柔,就像上好的棉布擦在臉上,令人舒適不已,帶有蠱惑性的詞語緩緩地傳進湯渺然的耳朵裏,原本堅硬的心像是被融化了,那樣令人信服的話語給了她莫名的勇氣。

他拿開覆在眼睛上的雙手,面前一張美絕艷絕的面容,眼眸含水,楚楚動人,看起來那樣的善良溫柔。

這樣美好的女子呢,她是不會欺騙自己的吧。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幹燥的嘴唇,終於下定決心說,“我看到了,我看到......”他不忍的閉上自己的眼睛。“白新宇用一把鋒利的砍刀,把羅洋切成了一塊一塊的。”

昨晚的場景再次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中,喬初初說的沒錯,不管羅洋生前有多令人憎恨,他都不應該死於這樣殘忍的手法之下。

滿意的展開了笑顏,她小心的保護自己腰間的外套不要掉下來,緩緩地站會地上,“看,說出事實就是這麽簡單,最恐怖的事情都說出來了,你就來客廳,我們進行一些最常規的調查。”

心情已經漸漸平覆的湯渺然坐在自家的沙發上,剛才渾身的不適感現在已經幾乎消失,他依舊有點迷茫的雙眼緊緊地盯著喬初初,不顧旁邊某個人的黑臉。

翻了翻手裏的筆記本,喬初初擡頭問道:“是不是可以詳細的跟我說一下你昨天看得到的整件事情經過。”

被問及的對方略微沈吟了一下,想起具體情況他心裏不免又是一抖,“大概是淩晨十二點半吧,因為我記得那時候剛剛刷新了一個BOSS,我去廚房想要做點宵夜吃,然後...我發現垃圾桶已經滿了,就收拾了一下想要放在門口第二天扔掉,結果剛剛打開門,我就發現了對面的不對勁。”

夜晚的風把破舊的樓道吹的冷颼颼的,他放下垃圾發現對面居然沒有關門,這麽晚了實在不安全,雖然想想羅洋那張不禮貌的臉有點厭煩,但是作為鄰居,提醒一下還是必要的。

他在手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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